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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皱眉抽出胳膊，淡淡道：“嗯，两周前就决定了，你生日那天。”
“分手吧，雨薇。”
“你...是在说气话对吧，老公。”
三年来，她很少这样喊我。
以前我总缠着她，说想听她喊老公，她却说别扭，不愿意。
现在她愿意了，我却不想听了。
“不是气话，雨薇。我很认真。”
我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语气平静。
“我马上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别处生活了。”
“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紧咬嘴唇，丝丝鲜血顺着嘴唇流下。
同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脚底抹油溜了。
皱了皱眉，我不再看她，打车回了家准备拿行李。
那是我这几天抽空整理好的。
余雨薇后脚开车跟回家，冲上来拦住了我。
“我都已经主动低头，回来给你做饭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承认，之前是我做太过，但后来我有哄你，甚至为了你抛下朋友，你还不满足吗？！”
“闹脾气要有个限度，还找人演戏想骗我？”
她目光猩红，咬牙笃定我是在赌气。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不再说分手，我答应你，不去找沈皓。”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雨薇。”
“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试图从我眼中寻找什么。
“我不信！不可能，我不同意跟你分手！”
手机再次响起，沈皓虚弱的声音传来：
“雨薇，你到哪了？我好难受，你快点来好不好？”
“沈皓，我有事过不去了，你可以找机场工作人员帮忙，也可以叫救护车。”
余雨薇狠心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意外。
这还是她第一次拒绝沈皓的请求。
“他那么大的人了，懂得怎么照顾自己，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余雨薇向我解释道。
我却突然觉得有些嘲讽，笑出了声。
以前逢年过节，只要沈皓打电话来，余雨薇肯定抛下我去见他。
那时的她，只会斥责我：
“阿皓他孤身一人，很可怜的，身为朋友，我应该去照顾他。”
“你别那么小心眼，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原来，她也知道这样做有问题。
只是一直PUA我接受罢了。
服从性测试？
真是太可笑了。
“你笑什么？”
余雨薇一脸疑惑。
“我现在总算知道沈皓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跟他分手了，他活该。”
我嗤笑，“他有你这样一位没有边界感的前女友，自称好朋友，整天陪在他身边，哪个正常女生能接受？”
“季青，你说什么！”
余雨薇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出声。
“我说，你和沈皓一样的贱，不懂边界感，活该被甩。”
我一字一句，砸得她身形晃了晃。
“你骂我？”
懒得再跟她废话，我拖着箱子径直往门外走去。
余雨薇拼命扑上来，从背后抱住了我。
“你骂得对，是我错了，我改，我改！”
“别离开我好不好？老公，我知道错了......”
温热的泪烫得我的背有些灼痛。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要失去了才知道悔悟，真恶心。
“别再叫我老公，松手。”
我冷冷开口。
“不！我不让你走！”
余雨薇开始耍赖。
我一把拽开她，头也不回踏步离去。
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唉，本来想着好聚好散的，结果还是没做到。
我果然不能像圣人那样，对伤害过我的人一笑置之。
叹了口气，我拖着行李回了公司。
离出省还有一周，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暂住下来。
这两天，余雨薇不断打电话发消息给我。
无非就是道歉，追忆往昔，求原谅。
我烦得紧，直接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望着窗外的大雨，我心里一阵轻松。
“季哥，下面有人找你！”
我被同事叫下楼，发现余雨薇抱着胳膊站在那里。
此刻已是初秋，她淋了雨，浑身湿透，有些发抖。
看见我的瞬间，她眼睛一亮，快步上来想抱我。
我退后几步，皱眉问：
“你来做什么？”
“老公，别闹了，回家好不好？”
她一脸祈求，仔细看，眼眶有些发青。
应该是几天没睡好了。
“我不回去了，那房子本来就是你的，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理由再住在那里。”
我淡淡拒绝。
“我知道你气我之前没有分寸感，气我生日宴上带沈皓来，还跟他玩游戏，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我已经跟沈皓说了，以后没事别再找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说话，她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那天你骂我的话我也仔细想过了，你骂得对，要是你还不解气，可以继续骂我......”
这样的她，瞬间让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卑微，小心，委曲求全，没有尊严。
是了，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
只不过她才是那个让我卑微的人。
“我跟你非亲非故，不会骂你，还要忙，先走了。”
我冷漠吐出这句，转身想走。
余雨薇急忙从兜里掏出一个裹着塑料纸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跟我赌气才会离家出走，所以连这个护身符也没带走。”
“你说过，到哪都会带着它，就像带着我一样，季青，你真的舍得违背自己的誓言吗？”
接过护身符，我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
这是初识余雨薇时，她替我去庙里求来的。
三年前，我才刚到这个城市工作，下班后跟同事去吃饭，突然听到一个女生微弱喊救命。
回头看见隔壁桌有一个清纯漂亮的女孩，正在被朋友架着往外走。
正是余雨薇。
她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那几个青年狠狠瞪我：
“我们是朋友，少多管闲事！”
同事也劝我别管了，我却像个愣头青一样站起来拦住了他们。
“她都喊救命了，我合理怀疑你们是想绑架，再不走我打电话报警了！”
当时已经是凌晨，烧烤摊上没有多少人了。
为首的黄毛上来就扇了我一巴掌。
“草！毛都没长齐还敢威胁老子？！”
那天，我被几人围殴，直到同事打电话报警。
警局里，我才知道女孩确实不认识他们。
只是当时失恋了，自己出来喝酒，不知道怎么突然感觉很晕。
接着那些人就凑上来搭讪了。
“小姑娘，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喝酒，当心被人下药。”
警察语重心长，说多亏我站出来救她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几个黄毛出了名的混子，经常搞出事情进局子。
他们深谙打架之道，打我的时候故意避开要害，让我很疼又没有重伤。
那个女孩哭了，说谢谢你救了我，我会照顾你的伤直到你好起来的。
就这样，我和余雨薇认识了。
她特意去寺庙替我求了一个护身符，叫我带在身上，避灾。
在一起后，我更是将它当做宝贝，时刻不离身。
“带着它，就像带着你一样，它保护我，我保护你一辈子，好吗？”
这是我对她的誓言。
可决定分手后，我不想再带着它了。
“余雨薇，背弃誓言的人从来不是我。”
我叹了口气，提醒她：
“当初在一起是你提出来的，你说你喜欢我，跟我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可后来，你却总嫌我烦，为了避开我故意去找沈皓。”
“是你将我的爱一点点消磨殆尽的，怨不得别人。”
余雨薇紧咬嘴唇，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不等我再说什么，她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我只能将她抱进一楼大厅沙发里，问前台借来一个体温计。
她果然发高烧了。
浑身湿透，此刻的她，在梦中都蜷缩成一团，紧皱眉头。
我突然想起，以前她从来不需要这样淋雨。
只要下雨，不论她在哪，我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问她要不要伞，要不要我接她回家。
可换来的却是她冷漠的指责：
“我这么大人了，知道躲雨，没伞会自己买，你别老打电话烦我行不行？”
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保护，换来的只有厌烦和嫌弃。
“季青，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喝过药后，余雨薇缓缓睁开了眼，眼神充满无助和祈求。
我缓缓摇摇头：“我已经打过电话叫你朋友来接你了，一会我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
余雨薇用力抓住了我的衣袖，泪水夺眶而出。
以前，我看不得她流一滴眼泪，会心疼死。
可现在，我毫无感觉。
“季哥，到处找不到你人，原来在这！”
“走吧，老总他们已经先出发去饭店了，就等你这个主角了！”
同事过来催我，沈皓也赶了过来。
“雨薇！你没事吧？！”
他扑到沙发边，探手摸余雨薇的额头。
我起身离去。
身后，余雨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似乎还骂了沈皓两句。
可都与我无关。
一周后，我如愿起飞去了深市。
那里的同事也很热情，工作也更加忙碌。
可余雨薇似乎仍不死心，每天想方设法发消息给我。
我试着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丑了点，但味道很不错。
我又做噩梦了，没有你在身边，总是做噩梦。
今天又下雨了，还好我现在养成习惯，包里带伞了，毕竟，你不会再来接我了。
阳台上摔下来一只鸽子，我给它包扎了伤口，好可怜。
季青，我好想你。
......
两个月来，她换了无数个号发这样的消息给我。
曾经，我对她也是这样，分享欲满满。
记得我当时在路边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猫咪，拍照给她：
好可怜啊！我能不能把它带回家养？
结果过了很久余雨薇才回消息。
我狗毛过敏，养不了。
那一瞬，我就知道她根本没点开图片看。
我从一开始的失落，到后来习以为常。
谁让我更爱她呢？所以我情愿卑微。
可现在我早已不爱她了，她却后知后觉般开始跟我分享。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迟来的分享欲，只能算作骚扰和打搅。
这段时间，沈皓再也没有发朋友圈晒过余雨薇对他的好。
以前，他一周至少晒一两次，要么是和余雨薇出去玩，要么是余雨薇照顾自己，做饭送药给自己。
现在，他的朋友圈变成了清一色的伤感调调。
很像高中时期非主流少年无病瞎叫唤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余雨薇大概会陪他一起伤感吧。
我突然觉得，看他这样表演，像个小丑，还挺有意思。
在深市的半年里，余雨薇一直坚持跟我分享生活。
我也没了继续拉黑她的心情。
无孔不入，都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的小号。
完成第一个项目后，老总喊我回去庆功。
我飞回去前，跟同事确认好，让他来接我。
可落地后，远远看见余雨薇等在那里。
瞥见我的瞬间，她双眼爆发出神采。
同事发来短信：
对不起季哥，她真的太执着了，我一会自罚三杯！
余雨薇朝我走来，她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如从前好。
“季青，难道分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我求了你那个同事好久，他才肯告诉我，你今天回来。”
看着她有些委屈的脸，我一时失语。
她却笑着将我的行李抢过去，说走吧，我送你去饭店。
女人，还真是神奇，让人猜不透。
明明已经分手，我冷漠了半年之久，她却狗皮膏药似的不肯断联。
上了车，我很自觉想去后面坐，却被她拽上了副驾。
曾经，副驾是沈皓的专属，即使我们三人在一起，我也只能坐后面。
“你在找什么？”
余雨薇开着车，发现我在看旁边的扶手凹槽。
我记得，那里以前全是沈皓的东西。
香口喷，香水小样，还有男士护手霜。
因为这些，我曾经跟余雨薇大闹过一场，想将这些东西全部丢出去。
可她却冷笑着说我小心眼，自己活得不精致还要阻止别人精致。
不过是一些东西罢了，又影响不到我什么。
现在，那些东西都不见了，想必是被她扔了。
所以，她也知道，这些东西代表的意义，不是毫无影响。
“没什么。”
前面有些堵车，余雨薇停下来，侧头看我。
“对不起，我以前确实没有分寸感，认为别人坐副驾没什么，放东西在那里也无所谓。”
“刚才你要坐后面时，我有些失落，终于明白了你当时的感受。”
我沉默不语。
堵车路上走走停停，让有些晕机的我更加难受。
“我特地带了晕车药来，就怕出现这种情况。”
她递给我一瓶药，又将卡槽里的保温杯拧开。
“天凉了，喝热水吧。”
正是我之前让她带给沈皓的保温杯。
我心里有些触动。
如果是以前，她能来接我，我都能开心很久，更别提这样周到了。
可那时的她，只会不耐烦挂断电话，说自己很忙，让我打车回家。
至于晕车药，我只见过她给沈皓准备，却忘记了我也晕车。
那次我们去盘山公路游玩，余雨薇将唯一的晕车药给沈皓服下，还说：
“阿皓他胃不好，晕车吐了的话会很伤身体，你忍一忍，我怎么不知道你晕车？”
我扶着崖边的树哇哇大吐，苦涩的胃酸蔓延上心头。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记得。
刚在一起时，我陪她去游乐场坐海盗船，下来后吐得天昏地暗。
那时她很心疼，“傻瓜，你晕车怎么不早点说，我不会强迫你非要坐啊！”
我笑着表示是我自愿的，不想扫她的兴，所以提前吃了药。
可没想到还是吐了，应该是药量不够。
她抱着我哭了，说季青你对我真好。
可后来，沈皓出现后，她逐渐忘记了这些。
偏偏又在分手后的半年重新想起来。
到了饭店门口后，我欲言又止。
她笑着对我说：“去吧，别喝太多酒。”
我点点头，转身进了饭店。
饭局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出来后，我惊觉余雨薇仍然在路边等我。
见我出来，她从车上下来，递给我一只解酒药。
“快喝了它吧，对身体好些。”
我很纳闷，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就好像我们不曾分开，只是位置对调了。
黏人照顾人的一方，从我变成了她。
“雨薇，你不用做这些的，我们已经......”
分手两字没说出口，被她打断。
“就当我是朋友，不可以吗？”
她眼圈很红，鼻尖也有些红，打了个喷嚏。
一直在车里等我，原地也没法打火，应该是冻的。
“季青，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等待的滋味这么难熬。”
上车后，她突然可怜巴巴看着我。
是啊，以前从来只有我等她。
记得以前下雪天，她和朋友们相约去唱K，硬要拉上我。
昏暗的包间里，众人怂恿她和沈皓情歌对唱，我五音不全，坐在一旁实在难受，借口出去透透气。
结果在外面坐了半个小时，她都没有出来瞧我一眼。
我就跟自己赌气般，硬生生坐在外面又坚持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余雨薇出来上厕所，才发现我这个傻瓜一直在外面。
我等她来找我，足足等了快两个小时。
那天的风很冷，刺骨，雪花飘进衣领，融化后打湿我的衣服。
她发现我时，我已经发起了低烧。
“你有病？一声不吭坐外面干嘛？感冒了活该！”
这是她对我唯一的评价，没有关心，只有斥责。
“对不起，我以前太不懂事了，竟然在那么冷的天让你坐在外面看雪。”
余雨薇低声道歉，回旋镖终于扎到了她自己。
“没事，都过去了，我也没让你等我，你感冒了可别赖我。”
我语气平淡，她却僵了僵。
这句话，只是我还给她罢了。
不同的是，那时的我能被她三言两语的道歉哄好。
现在，不可能了。
一路沉默，余雨薇眼眶很红，时不时瞥我一眼。
到酒店停车场时，她的电话响了。
“雨薇，我好想你，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依然是沈皓。
余雨薇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却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你在哪？我去送药给你！”
我打开车门，轻笑一声。
“看来你不缺人关心，那我就在这下车吧。”
电话那头，沈皓听出了我的声音，大声喊道：
“那是当然！你不心疼雨薇，我心疼！你趁早离她远些，别再让她难过了！”
我无话可说，拎着箱子离开。
任凭余雨薇喊叫挽留，再也没有回头。
她的声逐渐淹没在风中。
当晚，沈皓得意洋洋，发了条文字朋友圈。
思念是可以得到回应的，你终于来见我了。
我轻笑一声，扔下手机去了浴室。
再出来时，多了几个未接。
我去找沈皓，只是跟他说清楚，我不想跟他做朋友了，从今天起我们绝交。
你别多想，他发的朋友圈只是他自以为是，我让他删了。
果然，沈皓那条朋友圈已经消失了。
可我只觉得好笑。
从前，沈皓每次把她从我身边叫走后，都会发朋友圈“歌颂友情。”
任凭我如何闹，余雨薇都只会冷冰冰说是我小心眼。
“我们只是好朋友，你为什么总是在意这些小事？难道我还能让我的朋友别发朋友圈吗？你别太离谱！”
她训斥的我话历历在目，可现在看来，她明白了，正是这些所谓小事，一点一点瓦解我对她的爱。
你的朋友，想发什么我都管不着，言论自由，选择自由。
我只回了她这一句。
回旋镖再次命中她的眉心，余雨薇终于破防，哭着发语音消息给我。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刚才他故意离间我们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你当时的痛苦。”
“是我不对，我没有及时纠正和阻止他的行为，反而助长他的气焰，打压斥责你，是我亲手将你推开的，对不起，呜呜呜......”
听着她的声音，我毫无波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关掉手机，我不再理会她，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我收拾好行李到了酒店大堂，已经是早上十点。
正准备掏出手机打车，余雨薇的声音响起。
“我送你去机场。”
她窝在大堂的沙发里，眼圈更青了。
我心下了然，她是跟沈皓绝交后又回到这里，等了我一夜。
“不用，你一夜没休息好，还是别开车了。”
我淡然道，拖着行李箱出了酒店。
余雨薇追了出来，拦在我身前，眼圈通红。
“是我生日那天，对吗？”
“嗯？”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艰难开口，声音有些哑。
“那天，我不顾你多次反对，执意让沈皓也来参加宴会，又在游戏互动期间，故意跟他做那么亲密的游戏气你，你却再也没有生气，甚至鼓励我彻夜跟他们在一起，抛下我回了家。”
“你对我的失望，是那天开始的，对吗？”
我摇了摇头。
“不是，那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她面容惨淡，流下了泪。
“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这半年来我一直有回忆，想起来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是我错了。仗着你对我的爱，以为你不会离开我，各种作闹，故意试探你的底线，就想看你紧张，说爱我的样子。”
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可我差点忘了，人心会凉，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经跟那些朋友都绝交了，我会改，以后我会做一个让你满意的女朋友。我会给你做早餐，陪你去各种地方，关心你的身体，我不会再错过任何一个纪念日，也不会再将送你的礼物送别人一份，以后你是我的唯一，好吗？”
我看向她，没有说话。
她焦急起来，“真的，我会统统做到，那些朋友我都删了，也告诉他们不要再联系了，你相信我！”
我叹了口气，微笑开口：
“所以你看，你明知道哪些地方做得不好，还是做了。在我每次大吵大闹的时候，你非但不反省，还反过来指责我，PUA我，这一切，如你所说，不过是仗着我的喜欢罢了。你以为我不会离开，以为我会永远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皮赖脸贴着你。这就是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吧？”
“是你亲手将我全部的爱抹杀，别再纠缠了，分手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不！我还爱你！季青，我还爱你啊！”
余雨薇慌乱大哭，再也不顾任何体面。
“可是，余雨薇，我不爱你了。”
“我这么好，值得更好的人。她会跟我风雨同舟，不会要求我单方面付出，那才是值得我去爱的人。”
余雨薇崩溃抱头，蹲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
“再见了，余雨薇。”
我拖着箱子离去，再也不回头。
再见了，我曾付出一切去爱的人。
等我再也记不起为了什么而受伤。
那就是我彻底忘记你的时候。